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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被利用和欺骗的感觉如此不好受,特别是她们白天还在并肩同行,晚上就闹翻了。
&esp;&esp;安鹤稍微感受到一丝微妙的酸楚——为她们友好关系的破裂而感到惋惜。
&esp;&esp;但很快,这种不值一提的酸楚被“大仇得报”的畅快所取代!
&esp;&esp;骨衔青不也一样吗?在人前刚说过“她受伤我会心疼”,转眼便亲手弄伤了她!
&esp;&esp;虚伪!
&esp;&esp;假情假意!
&esp;&esp;谎话连篇!
&esp;&esp;安鹤解气地轻哼一声。
&esp;&esp;不管怎样,她也算是让骨衔青尝到了这种被欺骗的苦头。
&esp;&esp;至于今晚的梦境,骨衔青会以何种手段折磨她……
&esp;&esp;再说吧,安鹤打算尽量不睡觉。
&esp;&esp;所有人都听到了骨衔青的威胁。
&esp;&esp;骨衔青的话落在她们耳中,跟落在安鹤耳中所产生的威慑力,完全无法等量。
&esp;&esp;在场的士兵无不感到惶惑焦炙,她们中有大多数人并未见过骨衔青,对她的实力也没有概念,但现在,她们有了切实的对比——安鹤能够独自击杀两只骨蚀者,而骨衔青,能够在安鹤的击杀下全身而退,并且,没有使用嵌灵,也没有当场使用天赋。
&esp;&esp;如此一比较,骨衔青的本事便在众人心中有了具象。
&esp;&esp;她们中有多少人能与之抗衡?没有。
&esp;&esp;她们中大多数人,连独自击杀骨蚀者都很难做到。
&esp;&esp;想象中的恐惧,在这声威胁中进一步叠加,在骨衔青躲开追兵,消失在壳膜边界的那一刻,推向了极致。
&esp;&esp;骨衔青引起的恐慌,仍旧会长久悬在她们的头顶。
&esp;&esp;安鹤捂着胳膊,一声不吭,拔出稳当插在地上的圣剑,捡起被踢翻的枪支,这才回到壳膜边。骨蚀者还没有全部撤退,仍有士兵在拼命驱逐,安鹤却不打算再参与战斗。
&esp;&esp;她武斗的表演已经结束,接下来,是绵里藏针的无声对决。
&esp;&esp;这才是最危险的部分。
&esp;&esp;身上的麻布衣已经在打斗中被骨衔青扯烂,安鹤露出了真实面容。因为疼痛,她头上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滴落,整张面孔,完全地暴露在塞赫梅特的审视之下。
&esp;&esp;安鹤并不理会塞赫梅特的打探,她不需要像其她士兵汇报战况。安鹤给自己的身份,是被骨衔青丢弃在荒原上的舱茧。
&esp;&esp;她和骨衔青敲定了事情的起因经过——五年前,骨衔青盗走了vn319,丢弃在了荒原上。
&esp;&esp;这个不一般的舱茧凭借超群的战斗力,在荒原上活了下来。并且,对骨衔青有些微的怀恨在心。
&esp;&esp;这个身份的脑海里,没有上下级这个概念。
&esp;&esp;安鹤不需要害怕和尊敬塞赫梅特。
&esp;&esp;于是安鹤撕开麻布的边角,开始自顾自处理起伤口。
&esp;&esp;左臂上严重的挫伤加擦伤很痛,但安鹤始终维持着平静到有些木讷的表情。
&esp;&esp;然后,她看了看手上剩下的布条,走向缇娜,抬起对方的手腕,开始为缇娜包扎——在缇娜的小臂上,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流血,那是下午骨衔青划出来的,为了验证缇娜是不是停尸房的产物。
&esp;&esp;结果昭然若揭。缇娜的尺骨呈现出黑金的色泽,显然不是正常人类的骨头。
&esp;&esp;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上尉,竟然是一个活死人。
&esp;&esp;塞赫梅特已经走下装甲车,她看见了安鹤的举动,自然也看见了缇娜手臂上一晃而过的伤。这位圣君轻描淡写地扫过缇娜,情绪毫不外露,但盯着安鹤的目光多了些防备。
&esp;&esp;安鹤仍旧在进行着包扎的动作,她好像对奇怪的伤口没有什么反应。
&esp;&esp;实际上,安鹤在努力压制狂跳的心率,因为紧张,因为兴奋。
&esp;&esp;所有微不可察的细节,全都是安排好的陷阱,现在,她在等待一个庞大的猎物,一步步走进她的圈套。
&esp;&esp;就这几秒之间,她已经和塞赫梅特有过交锋,这位圣君,和她一样,所有情绪都隐藏在皮囊之下,一举一动都精准、克制。
&esp;&esp;这种遇上强敌的危机感,并没有让安鹤萌生出退意,相反,她很乐于挑战!
&esp;&esp;眼下,第一要塞两个秘密项目的当事人,同时出现在圣君的眼皮底下,安鹤很期待塞赫梅特的反应。
&esp;&esp;塞赫梅特的应对方式非常隐晦,她下令,让众人全力逼退骨蚀者,连守城的装甲车都投入了战场,所有人冲到了前线。
&esp;&esp;实际上,是她们三人被单独留在了后方。
&esp;&esp;一个私密的谈话空间,就此成型。
&esp;&esp;塞赫梅特伸出手:“绷带给我,我来吧。”
&esp;&esp;那只手有着非常多的旧疤,逐渐变得老皱的皮肤,配上疤痕,让这只手看上去像是老树虬结的根系,用年岁造就了不可撼动的力量。
&esp;&esp;安鹤顿了一会儿,才把手中的布条递到塞赫梅特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