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现在可以说了吧，那个好听的话，”林端的手还没摸到她侧腰，乐恩就后退躲开。
&esp;&esp;她笑嘻嘻道，“好听的话？好听的话我当然会说啊，恭喜发财，财源滚滚，财源广进，心想事成……这些是不是很好听？我还有更多呢。”
&esp;&esp;“我想听的不是这个。”
&esp;&esp;“怎么还挑挑拣拣了，”乐恩笑着把水晶球扔给他，对着冷风眯眼，“哎，过了十二点我就要长一岁了，不过呢没关系，因为你的年纪永远比我大。”
&esp;&esp;林端沉默，看她兴奋，欢喜，怀里的水晶球因此换了颜色。
&esp;&esp;沉默一会，他低声动了动嘴唇，还想对乐恩说些什么话，可是身边的喊叫声盖过去了，她只见林端嘴唇在动。
&esp;&esp;“你故意的，想看我求你的样子是不是？”
&esp;&esp;他关上车门，冷风冻得乐恩脸颊发红，摸起来甚至麻木了。
&esp;&esp;她真是抓紧了时候调侃他，“对呀，我就是要看看你会不会求我，没关系，我会说的。”
&esp;&esp;林端盯着她的眼，乐恩笑他，“你这是用眼神求我吗？”
&esp;&esp;“那你再说一次。”
&esp;&esp;她重复起，“恭喜发财，财源滚滚，财源广进，心想事成……”
&esp;&esp;林端坐在她身边，笑了，心知她不会再说第二次，不强求。
&esp;&esp;玻璃浓浓白雾，乐恩在上面画了个小人，手上还有一个圈，林端问她画的是谁，乐恩笑他明知故问。
&esp;&esp;“那你把我也画上去。”
&esp;&esp;这次乐恩不答应了，他有手有脚，想站在自己身边，那么应该自己画，“我会把你画丑的。”
&esp;&esp;“你画的自己也不是很漂亮。”
&esp;&esp;“你——”乐恩气呼呼在他脑门上弹了两下，自以为算很疼了，可林端也只是笑笑，身子俯过来，伸手在她画的小人身边又画了一个，比她高，比她宽。
&esp;&esp;他这话没说错，乐恩实在是没有什么美术天赋，画出来的小人像火柴棍搭起来的。
&esp;&esp;窗内的雾气迷蒙了二人的画，乐恩画的小人最先消失，她笑着捅捅林端，“没人陪你啦！”
&esp;&esp;林端没被吓到，“那现在陪在我身边的，是谁啊？”
&esp;&esp;乐恩说不过他，在他身上戳一通，距离十二点还有些时候，她习惯了车里的暖气，不想再出去了。
&esp;&esp;周琅瑄与眭燃的新年祝福同时到，周琅瑄还很自恋的告诉她，自己可是生生等到十二点呢。
&esp;&esp;眭燃说她太闲了。
&esp;&esp;群聊里的消息还在不断蹦出，乐恩被眼前燃起的种种颜色迷了眼，推开车门跳下来，水晶球也不顾了，扔在座位上。
&esp;&esp;广场中央，彩色的焰火不断点燃天空，夜晚灰白的云也染上彩，没人敢靠近中央，乐恩不怕声音从人群中挤进去，有幸近距离见到了一次烟花。
&esp;&esp;林端站在人群外，寂寥的天空终于被撕开一点颜色。
&esp;&esp;“林端！你快来看！”
&esp;&esp;林端没有上前，依旧站在人群外，他好像从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，乐恩恨不得他迈开步子靠近自己，那点距离，一步之遥。
&esp;&esp;焰火闪烁一阵，逐渐凋落下来，乐恩不舍得离开，人群撒开来，林端这才上前。
&esp;&esp;“你怎么现在才来，刚刚近距离看，那个烟花球更大，现在你是什么也没有了。”
&esp;&esp;“不冷吗？”
&esp;&esp;乐恩转了身，“现在啊，还行吧，不过我还不想回去，我想再走走。”
&esp;&esp;林端拉着她的手，把人塞进车里，乐恩没见座位上还有一个水晶球，一屁股坐下去，正好硌到尾椎。
&esp;&esp;“哎呦！”乐恩皱着眉瞪他，“你怎么那么小气，今晚才出来多久啊，你就急着回去，正好是过年的时候……”
&esp;&esp;她揉着屁股，林端下意识伸手也要帮她揉，被乐恩一巴掌打在手背上，“你摸什么摸啊，色鬼。”
&esp;&esp;最后两个字，她声音极小，嘴唇几乎没动，林端大概是听不见的。
&esp;&esp;他笑，“色鬼？咱俩到底谁是色鬼，我只是想帮你揉揉而已，我就成色鬼了？”
&esp;&esp;乐恩肚子上放着圆圆的水晶球，她怕这东西摔了碎了，又怕总是发光没电了，关了开关，看它在腿与肚子之间反复滚动。
&esp;&esp;回路上，林端基本上不出声，几次乐恩张口，找不到合适的话题，憋回去，好不容易看见路边挂着的红灯笼，这才想起来，林端还没给自己压祟钱。
&esp;&esp;不好意思张口要，乐恩打开手机，蹦出周琅瑄的红包图片，看着还挺厚。
&esp;&esp;乐恩刚刚扬起的好心情，瞬间跌下去了，自己年纪也大了，也快成年，总不能跟林端要吧。
&esp;&esp;下了车，林端走在前面打开门，首先打开空调。
&esp;&esp;暖气洒在空气里，真正触到脸，乐恩意识到两个人脱离喧嚣繁华，回到熟悉的小空间里。
&esp;&esp;林端先去洗澡，乐恩掏出口袋里的橡皮蛇，偷偷藏在他枕头下，故意在露出半个尾巴来，用被子盖住，林端睡觉的时候肯定会发现。
&esp;&esp;在他掀起被子的一刹，见到一个细细的，黑黑的东西，林端好奇，要么抽出来，要么掀起枕头，见自己的床上出现了两条蛇——
&esp;&esp;乐恩光是想着，就能笑出声来。
&esp;&esp;“笑什么呢？”
&esp;&esp;林端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，见乐恩坐在床边，捂着脸，笑得好大声。
&esp;&esp;乐恩放下手，林端的身体就这么肆无忌惮地闯进眼眶，手臂还在半空悬着，又回了脸上——
&esp;&esp;“你怎么不穿衣服！”
&esp;&esp;林端低头看看自己，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，衣服不是有吗？至少身下有块布料遮着，不至于很无礼的暴露出来。
&esp;&esp;她捂着眼，可是林端清清楚楚看见乐恩的指缝，还有指缝后闪烁的眼睛。
&esp;&esp;乐恩下了床，抱着衣服一路低着头，路过他身边时偷偷瞟了一眼。
&esp;&esp;开着灯，离得近，这么一看那地方还不小啊，乐恩咬着舌头强撑着没乐出声。
&esp;&esp;她进了浴室，林端依旧面对着床，想起她刚才路过自己身边，歪歪斜斜的眼神。
&esp;&esp;忍不住也笑了，乐恩啊，色鬼。